车子向南一直穿过一条冗长宽阔的街道,再转西大约行驶十几分钟,路过一个红绿灯,径直穿进狭窄潮湿的胡同,就是我的家了。
我租住在这里有半年,算是这座城市最偏僻阴暗的地方,据这里居住长久的人说,路灯常年都是坏的,所有他们都习惯了随身带着照射距离颇长的手电,女孩子十有八九会遇到奇怪的人,比如笑容猥、琐的中年保安,比如卖着烤红薯用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的阿姨,再比如黑色的瞎了一只眼睛的猫。
我起初很不适应,后来渐渐的也习惯了,我住在二楼,这里很陈旧,据说新中国成立不久就建起来了,至今没有翻修过一次,四楼就是顶层了,相比较滨城市中心几十层的高楼大厦,的确有些相形见绌。
我缩了缩身子,抚着胳膊飞快的前进着,照明的东西都落在了手包里,我只能凭着记忆和溶溶洒下来的微茫的月光前行,倒是考验胆量,好在我习惯了夜生活,不然乍一次这样,恐怕也就剩下了窝在角落里哭。
今晚我回来的有些早,这里住的大多是夜生活的男男女女,酒吧和夜总会的,也有足疗和发廊的,这个时间恰好是最忙碌的,所以整片小区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偶尔几个窗口能透出些光亮,这就更显得阴森恐怖,可越是如此我越是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回想起和程薇一起看的惊悚电影,浑身都罩起来一层鸡皮疙瘩。
我硬着头皮好不容易踱到了楼道口,正要进去,一声低沉而冷峻的咳嗽声吓得我妈呀一声跳起来,我仗着胆子去寻声源,紧靠着墙根的地方忽然有个人还是鬼的在说话,“拿命来——”
我吓得哇一声就哭了,整个人蜷缩在楼梯口,把脑袋埋在膝盖中间,瑟瑟发抖,脚步声愈发的靠近,我啜泣着,挥舞着胳膊试图让它离我远些。
“我也是信佛的,我没办法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从此潜心向善,求不要带我走!”
我说得语无伦次,那脚步声真的止住了,对方的声音很低很沙哑,“你做过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