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中的太阳完全被黑影吞噬,只剩下一个光环时,嘹亮的《满江红》已在城寨中传开。响透云宵。太阳仿佛被这歌声唤醒,重新出现,阴影逐渐退却,大地重现光明。
八公山城寨欢声雷动。人人以为是军歌驱赶了狗。于是“太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
秦阳心里偷笑,正想和夕岚红玉些笑话,回头一看,却见夕岚脸色煞白,嘴唇发抖,原本极为灵动的大眼睛正呆呆地望着空,更感到她的手冰冷彻骨。与右手握住的红玉那温暖的手一对比,这种感觉更是明显。
秦阳大吃一惊。连忙俯下身子问道:“夕岚,你怎么了?”一连唤了数声。夕岚才如梦初醒,勉强笑笑道:“没什么,这太阳差点被狗吃掉,看着怪吓人的。”
秦阳以为她只是受了惊吓,便好言安慰了她一番,又托红玉送她回房中休息。但萝莉摇了摇头,紧紧地攥住秦阳的衣袖道:“没事,我……我想呆在阳阳身边。”
……
相隔千里的江南西道潭州城外二十里,正准备进军潭州城的秦家军西征部队同样被狗食日的异状所惊动、军心动荡,幸而宗泽老而弥坚,林希四处奔走,很快就稳住了军心,而主帅余化龙却完全无视部队的动荡,只是半眯着细长的眼睛,神色严峻地凝视着空,掐指于胸前,嘴中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林希回来报告道:“化龙兄,部队已原地候命……”他见余化龙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全无半点血色,顿时怔住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使得他已可以察觉余化龙情绪的细微变化,知道余化龙正在卜卦,而且卦象非常不妙。
宗泽拍马过来:“余元帅……”
林希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宗泽马上会意,驻马不前。
良久,色已大亮,日食过去,余化龙才睁开半闭的眼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哑着嗓子道:“拿纸笔来。”
兵士飞快送上纸笔,余化龙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他的动作却有些焦躁,一手接过就提笔疾写。他依然面无表情,满场兵将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