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袖的青布长衫,瘦长脸,满额皱纹,花白胡子修剪得极为讲究,似是位教书先生,暗暗称奇。
那老先生神态倨傲,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用杯盖拨了拨茶叶,刚抿一口,便皱眉道:“这茶叶怎么……”
费大夫陪着笑脸道:“穷家业,魏先生莫怪。”
那魏先生哼了一声,放下茶杯,斜眼望着呆坐在柜台内的林郁,问道:“就是这娃?”
费大夫点头赔笑道:“对对,他叫秦阳,广陵府人士,今年九岁,颇为机灵,万望魏先生能多加指点。”他转头对林郁道:“阳儿,这是村里学问最高的魏先生,全村数百人就他开私塾教书,今专门请来收你为学生,快来行礼。”
林郁早就猜出怎么回事了,当下便走出柜台,躬身行礼。
魏先生淡淡点头,跷起二郎脚问道:“可曾识字?”
费大夫答道:“会认不少字了。”
魏先生不悦道:“那娃是哑巴?让他自己答。”
费大夫讪讪赔笑,退到魏先生身后侍立,又向林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好好作答。
林郁见这魏先生脸色不善,嫌贫爱富,对费大夫更是多加挑剔,极不客气,早就一肚子怒气,正要发作,但接触到费大夫焦急的目光,心中一软,不忍辜负他的良苦用心,只能答道:“学生会认字。”
魏先生轻敲着桌子,又傲然问道:“可曾学过三字经?”
林郁见他眼高于顶,言语轻视之极,终于按捺不住,挺胸而立,信口吟道:“自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随后他不卑不亢道:“学生不才,稍通四书五经,唐诗联楹亦有所涉猎。”
魏先生微微一惊,打量了林郁两眼,不悦道:“子无知,稍会几句唐诗便当自己有学问了?”
林郁正要出言反讽,见费大夫急向自己使眼色,终于按捺下怒气,答道:“学生受教了。”
魏先生哼了一声,缓缓道:“此子好高骛远,怕是未习基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