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婆聊着聊着一直到了日落,从而也得知了母亲娘家近年的情况,包括舅舅的早逝,小姨的远嫁,舅妈的离弃等等,不幸逐年接踵。最让她心疼的是外婆年事已高,还要动过肝脏移植这样的大手术。她一直记得小时候,除了妈妈以外,外婆是唯一疼爱她的人。可在最需要的时候,她连微薄之力都未尽到,即使不知者不罪,但心中却难过得无以复加。
当外婆问起她这些年来的境况时,她只略略地说了一些,好让老人放心。
晚饭过后,单云才和外婆,表妹告别,随韩天鸿离去。外婆和如熙一再挽留,她依然拒绝了。
不是她计较环境的不好,而是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寒性底子,十分怕冷,一换季就会生病,再加上上次流产后,医生千叮万嘱她要好好调理,注意卫生,受过伤的子弓内膜比以前薄了许多,只能慢慢地调理,首要保证的是下体的清洁。
棚户居是低洼易涝、基础设施配套不齐的小平房,时下正是入冬之际,寒风无孔不入,傍晚时,她就已经冻得双唇鲜红。
这一刻,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兼现实的女人,因为她深刻意识到,哪怕过去对“艰苦”二字多么不以为惧,一旦高床暖枕,千金挥霍后,如非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回到过去那习以为常的贫穷生活。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自暴自弃地生活了,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外婆,如熙,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就那样一辈子窝在品流复杂的棚户区里。
韩天鸿安排她住在离外婆家不远的宾馆。标准间是两床的,洗完澡,两人各自上了床。
黑暗中,韩天鸿突然唤道:“云云!”翻身的动静即使再轻微,也难掩饰她深夜无眠。
“嗯!”女生轻轻地回应。
“明天我就去找房子,这几天你先将就一下。”他顿了顿声,接着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单云滞了一下,过去,天鸿一度是她对未来的幸福与向往,可如今闻其所语,却如双肩负担着沉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