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愤怒之下,夜婴宁甚至气得全身颤抖,手心全是冷汗,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害怕。
面对死亡,没有人敢自称毫无惧色,她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但是,她随即明白过来,栾驰这是故意当着钟万美的面,和自己极力地撇清关系。这样,等他亲手解决掉了自己这个大麻烦,讨得她的欢心,以后的他还能继续做她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享受着她给予的物质利益。
“你……简直是,无耻之极。”
她从牙缝里挤出来最后一句回应,然后,夜婴宁看见,栾驰的嘴角微微下沉,他的手指紧扣了一下扳机,枪口依旧是稳稳地朝着她此刻站立的方向!
到底,他还是下了手。
那一刻,夜婴宁反而不害怕了,而是心生惋惜,也心生庆幸。
她惋惜的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仍旧抵不过时间和金钱的种种诱|惑,曾经情深似海的男女,竟然能够走上你死我活的不归路。
她庆幸的是,自己并不是曾经的夜婴宁,她替她享受了优渥的生活,也替她背负了这样的伤痛。
如果她是真的她,想必现在会更痛苦吧?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朝着自己开枪,送她上路……
复杂的心绪一闪而逝,甚至,只是零点零几秒的时间而已。
夜婴宁闭上了眼,如果这就是她的宿命,那她只能妥协。一刹那,有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眼前,她整个人猛地一颤,心头泌|出了苦涩:原来中午时分离开他的身边,这一别竟是诀别。
她还不曾告诉他,她其实是爱他的,即便曾恨他,恨他的自大,蛮横,恨他欺骗过她,恨他连在爱情中也要占尽上风,不吃一丝一毫的亏。
“什么?”
栾驰脸色大惊,难以置信地收回手,低头看着手中的消音手枪。
其实,从他刚刚一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栾驰也已经算是玩枪的老手了,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同一众好友在爷爷的部队里用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