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因下面的进风口封住了只留一线透气,铜壶里的水并没有烧开,余家送的热水来得确实及时,给张硕爷俩倒了一碗,自己也端着热水慢慢喝下,顿觉暖和了几分。
不久,黄里长祖孙三代和宾客们都从黄家大院里出来,想必是住过寿献过礼了。
黄里长上来就跟张硕打招呼,叙过寒温,才纷纷落座。
张硕一家坐在黄里长一家的后面,间隔了两排桌椅,因开场就是麻姑献寿,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秀姑看了几眼,不知道黄家从哪里请的戏班子,扮相着实秀美,声韵婉转悠扬,就是头面服色打扮略显粗糙了些。但是百姓平时都是麻衣布鞋,颜色暗淡,不懂衣料好坏,只觉得台上戏子们穿得五颜六色,十分好看,一出戏罢,叫好声此起彼伏。
小野猪不住地拍手,大叫大嚷,“好看,好看!”
他在地上又蹦又跳,身上穿着红棉袄绿棉裤,披着红绒布面的小棉斗篷,脚蹬虎头鞋,头戴虎头帽,帽边缝着一对小巧玲珑的红绿小公鸡,里头装着在秀姑娘家找三姓少女剪下来的胎发,五颜六色的布条做了又长又翘的尾巴,在风中摇摆。
小野猪慢慢长高,不若小时那般胖,虎头虎脑的男孩,鲜亮的衣裳,吸引了不少目光。
黄道富之妻、大张里长之女张氏忙活完,走过来笑道:“哟,大嫂子,小野猪帽子上这对小公鸡是嫂子做的吧?跟真的一样,忒好看。”
张氏年纪和张硕差不多,只小了两个月,同姓张,又出自一族,自然口称秀姑为嫂。
秀姑淡笑道:“过奖了,就是给他缝对小公鸡,是个意思罢了。”给小孩子剪胎发缝小公鸡,这些都是本地的风俗习惯,母嫂提醒,她就照办。
“大嫂子,你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嫂子心灵手巧啊?瞧小野猪的衣裳,针脚绵密,斗篷上绣的花样儿见都没见过。我心里羡慕得什么似的,珍珠也十分敬佩嫂子的手艺,想拜嫂子为师呢!珍珠,快过来跟你妗子问好。”张氏一边说,一边把跟在身边的少女拉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