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老张和张硕白天黑夜交换着去接水,偶尔秀姑假装带着孩子闲逛也会接一点,一天两壶水,令他们在烈日炎炎之下支撑了下来。
天气越来越热,水面上散发的臭味越来越浓,秀姑不敢带孩子离开山顶。
山顶距离水面最远,空气流通,比山腰好一些。
“这可怎么办呀?俺们虽然存了一点子雨水,可是太阳这么毒,早晚都得晒干了,到那时怎么活呀?雨不是停了吗?为啥洪水还不退啊?”
“是啊,是啊,没粮食至少有口水,现在水都快喝完了!”
“俺以为雨停了洪水就会退了,就能回家了,现在洪水一点动静都没有,咋办呀?”
绝望的哽咽,弥漫于山巅,无数人口干舌燥,不敢哭出声来,免得嘴里更加干渴。
先是被儿子抢了米、然后又被儿子抢了水的周婆子,脸上再不见一丝初见阳光时的喜悦,整个人瘫坐在滚烫的石头上,嘴巴一张一合,饥渴之下,奄奄一息。
秀姑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缓缓地转过头去。
有人可怜周婆子,给了半瓢雨水,结果在递给周婆子的途中被她儿子抢走,自个儿被推倒在地上,磕得鼻青脸肿。
因着此事,再无人敢怜悯周婆子了。
雨停第七日,七月初四,张硕家存储用来饮牛饮骡子的雨水业已罄尽,泉眼里也不大出水了,张硕昨夜才接了半壶水回来,今天白天不知老张能接多少水。
许多人的食物都已吃完,粒米未进的他们全靠存下来的雨水解渴续命。
十九天,他们在山上已经停留十九天了。
“看,快看,快看洪水是不是退了一点!”第二十日一早,山腰处有人大声说道,指着几乎很难看出来消退迹象的洪水询问别人,得到确认后,顿时喜极而泣,“大伙儿千万支撑下去,洪水开始退了!洪水开始退了!”
“洪水开始退了!”
“洪水开始退了!”
“洪水开始退了!快看,洪水开始退了,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