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一下头,他们家的钱都在自己和秀姑的卧室里,现今卧室作产房,压根进不去。
事到临头倒没平素半分的冷静了,脑子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老张瞪了团团转的儿子一眼,进自己卧室拿了一串大红短绳穿着的铜钱串子,又把花了十几吊钱买的半两人参从自己柜中拿出来,叫张硕切了片,托二婶送进去让秀姑噙在嘴里,免得生产时没力气。
二婶大呼小叫地走进产房,道:“硕哥媳妇,你公爹和阿硕可真疼你,居然舍得给你买人参!”虽然只有一小截,但是在有病都无钱看大夫的大青山村里,人参不啻是救命之物。
秀姑痛得抽了一口气,勉强道:“那是京城的袁大伯那年送东西时给我公爹的一点子人参,我公爹没舍得吃,留到现在。光凭我们家,哪里有钱买这金贵物?便是有钱,都没处买。何况硕哥现今又没了杀猪的营生,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更加没钱买。”
他们家从宋大夫那里拿到人参后就统一口径,若生产时有人问起,一律推到远在京城又富贵的袁霸头上。当然,拿人参时,张硕没忘拜托宋大夫。
陈婆婆道:“他二婶,让秀姑她娘拿着,还没生呢,便是生了,也没到需要用人参的地步。”她做了三四十年稳婆,眼光毒得很,秀姑胎位很正,身子骨也好,宫口开得也快,不像有些人看似强壮内里其实早就被掏空了。同处一村,又嫁在苏家,她一直都知道秀姑极聪明,身子调理得特别好,月月都请自己帮她摸一回胎位,再没有比她更细致的人了。
秀姑痛叫一声,陈婆婆忙上前查看,“已开了四指了,秀姑,躺下吧。”
痛楚如潮水般涌来,秀姑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痛,她本不想叫出声,可痛到极致,痛呼声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从唇齿间逸出。
里头响起一声声痛呼,外间张硕就抖了几抖。
老张瞧得都烦了,把他摁在椅子上坐着,瞅着送热水的进进出出,堂屋和西间之间隔着一间,门上俱都挂着帘子,他们啥都瞧不见。
各家媳妇见苏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