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咸阳时候,韩非早已经做好了会身死于此的心理准备。
对于自己的目的,他也没有想要刻意隐瞒。
因为瞒不住。
秦国的地理条件决定了,秦要东出,无论是要北征赵国,还是南破楚国,韩国都像是一颗钉子,钉在秦的膝盖上。
——也只是一颗钉子而已。
所以秦需要拔掉这颗钉子。
这不是某一个臣子的个人诉求,也不是某一个君主的个人欲想。
它是一种必然。
是道路之初,路上那颗绕不开的石头,是迈步之时,膝上让人难以前行的钉子。
而劝说一个羽翼丰满,有了搬开石头、拔出钉子能力的野心勃勃的君主留下这块石头、容忍这颗钉子,是改变一个国家未来基本国策的事情。
这其中难度,韩非其实是有仔细想过的。
他知道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小到几乎没有。
但即便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即便是可能身死于此,他还是想来,想试试。
而这样的尝试,韩非心里清楚,只要开始,就有被人质疑动机、目的的可能性。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只一个照面,什么都没有开始做,连饼都没开始画,他的动机就被挑破。
而且是最不应该的人。
秦王政!
韩非已经不是那么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大约有些恐惧,大约更多的是释然。
然则,即便是如此,韩非也很快的恢复理智。
“陛下所言,确是非心中所想。”韩非这么写道。
他低着头写字,借着写字的片刻间隙,脑海里仔细思索对策。
“朕大抵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才学的。”
“而且很有想法。”
“至于存韩,并不是什么罪过,比起那些一心求富贵、一心求权势的,你的所求,是很好的,至少足够远大。”
韩非笑起来,笑容如哭泣:“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