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晚夜一直盯着陆棠，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的冰冷，看着她眼中的光也一点一点暗淡。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畅快，这个女人胆大包天，戏耍他，羞辱他，让他颜面尽失。
可是此时看着她那双原本充满狡黠的猫眼，此刻黯淡无光，他的心情竟也好像受到了影响，变的低落，后又觉得莫名其妙，冷冷的开口道，“说话。”
陆棠没有狡辩，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
证据确凿，她唇齿间的岁莲香气消散不了，再狡辩就没意思了，与帝晚夜的这一局是她完败。
她抿了抿红唇，冷硬出声，“是我。”
先前嚣张张狂的女子不见了，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颓然，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吧，栽在一个男人的手里，栽的这么彻底。
“棠丫头，这是真的？”
身后，忽的响起沐傲天的声音。
陆棠身躯一僵，竟是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这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沐傲天。在他的心里，他的女儿那么优秀明慧，是断然做不出盗取别人东西的事情，他是那么的相信她。
陆棠很难受，在过去二十年里，她也是活得肆意潇洒，拽天拽地，从不曾有过像今日这般的难过。
她闭上眼，却原来，她最害怕失去的其实是那不曾体会过的温暖和父爱。
因为不曾体会过，所以不知道那种滋味，而现在知道了，便不想要失去。
可她不是沐家海棠啊……
这幸福终究是偷来的，才短短一天，就要还回去了。
相比起盗千岁莲的把柄被帝晚夜知道，沐家父兄失望的眼神才更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对不起，是真的。”
良久，陆棠才从喉咙里面挤出来六个字，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那声‘爹爹’就在嘴边，她都没有喊出来，不是不想，竟是不敢，她狠狠咬着舌尖才没有哭出来。
可她真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