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望去,连玥阁外,发丝灰白的耿姑姑正推着轮椅徐徐而来。
轮椅上坐着一位安静的妇人,梳着简单大方的发髻,发饰很简单,雪色如银花,唯有斜插入鬓的一枚流星逐月雕纹的木簪有些格格不入,但无损发髻整体的美观。她的身子很上去很纤弱无力,脸颊上带着病态的红晕,远远而视,肤色在阳光下有着淡月朦胧般的透明。
被耿姑姑推着过来的时候,她身上明艳的正红色衣袍特别张扬,纹理精致高贵,衬着金线勾过那一朵朵半开的富贵牡丹。
她唇角清扬,眸光温和地注视着凰雪歌。
“娘。”凰雪歌口吻一软,低唤着撑着墙壁移到妇人的身前,半跪着握住她微凉的双手。
“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歌儿一声,好让歌儿亲自去接你啊。”
“刚回来,听到歌儿受伤了,娘很担心你,怕你的性子扭起来非要来接娘,便急匆匆地跑来看你,自然没敢让人来通知你了。”她抬手抚了抚凰雪歌的脸,手指微微颤动。“半年没见,歌儿越发瘦了。快起来吧,你的身子骨可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她唤了身侧的宫娥。“你们还不快点搀扶着歌儿上榻休息去,若是歌儿再闹腾出个什么病痛来,看本宫饶不饶得过你们。”
“是,长公主。”身侧的宫娥快走几步,搀扶着凰雪歌上榻休养着。
“娘,孩儿没事,真的,真没什么大碍,太医都说了,孩儿并无性命之忧。”凰雪歌虽然嘴上如此言道,到底还是不敢逆了母亲的意思,好好地安躺在玉榻上。
那耿姑姑推着长公主阙静琬过去,母子俩刚想叙叙旧,不料这个时候赵夕颜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进来了。
阙静琬眼波微起,不经意间地飘了她一眼。
“奴婢参见长公主。”赵夕颜觉得阙静琬那一眼望过来,硬生生地竟从脚底上冒出寒气来,那一眼的敌意她说不出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绕上脖子一样,阴冷、刺骨,甚至是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