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这寒窗黑瓦的景象,还是她眼神中的凄惘,芊如烟只觉得这背影中透着无尽的荒凉。
“娘娘!”素梅送走芊如烟即刻赶回。一句呼唤,苏慧璃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拍拍素梅的手,“能进得来的人,不是想我死,就是缘分。这丫头并无害我之心,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来此,我早已没什么害怕的了。”
苏慧璃眼神逐渐变暖,柔和的接着说。
“只是,知音难寻。恐怕此生不会再有了。”
十六年了,这里除了那女人派来的人,从未来过其他人。
这个丫头让她想起一个人,如果她不自量力的将自己比作伯牙,那个人就是她的子期。一个曾与她至死不渝的男人。
伯牙如无子期,宁可断弦破琴。
虽然她的子期已不再人世,为信守承诺她仍每日一曲只为故人。
今日,一个陌生人,一曲弦音却犹见子期般叫她欣喜,甚至破例。
从一个人音律中,她听得出抚琴之人的内心。
她,干净,心无歹意。
这就是,听音知人。
只是敢问这世上几人能懂?
人可以伪装,打由心生的心音却无法伪装。
“咳咳……”
“娘娘。”素梅焦急的轻抚她的胸口。
“不碍事。”喘着气,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是。”素梅如刀雕刻过的皱纹上缓缓淌下两行泪水。
“娘娘,您的病不能在耽误下去了,就让奴婢出去弄些药回来吧。”
呜咽的声音梗在咽喉。
“你觉得这是有药可解的吗?之所以活到今日……”
抬头咽下眼眶中的泪,她的眼中深陷出满满的痛苦,“我还没确定我的儿子是不是还活着,我不能死。”不断抚摸着手中金黄色的刺绣锦囊。
一抹身影有些痴呆的走向玉雪宫。
抱着怀中的雪球,她浑身濡湿走在回去的路上仍然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