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黯然,而是淡淡的自信,不嚣张,但却根深蒂固、难以动摇。他的肩膀舒展,长腿自然地搭在一起,闲适自在地望着湖面,他看上去——看上去是那么快乐的年轻人,正在一生中最好的时光里,享受着这一年中最美好的景色。千亿财产的归属,就像是一片浮萍,对他来说,是真的并不足以惊动眉头。
老爷子的眼神,久久才收回去,他垂低眼,看向手中沉重的拐杖。
这拐杖,伴他多年,每一次出场,顿地声都可先声夺人,是权威的象征,但也提醒着他的老迈。对滨海的股份搞风搞雨,除了不放心就此把自己的毕生事业交给后辈,还想最后再试一试,其实也不无刺激第三代的意思——老两代的人生,都被滨海限制,再高,也无非就是这个高度,第三代呢?对他的凌迫,就没人想要试着突破祖辈留下的藩篱吗?
没想到,最后站出来的,还是这匹从来都格格不入的黑羊,自己最担心的孙子,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缓缓松开手,将这富丽堂皇的拐杖,搁到了椅子一侧。
“其实,说话也不是那么难吧?”他说,从开始到现在,终于打破了无言的自我约束,开口说话。“你现在,不就说得很好吗?——到底是,‘雏凤清于老凤声’。”
孙子一愣,旋即,整张脸被点亮,他站起来高举双手,对着湖面欢呼一声,声音嘹亮,充满活力。
老先生靠到椅背上,笑看年轻人撒野——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长大了。”他轻声地自言自语。
乘着孙子背向自己,他的唇角迅速地泄漏一丝笑意,但在任何人发现之前,很快被收了回去。——他按了按衣兜,摸到了手机的轮廓:一会要记得吩咐一下,把以前在美国买的那几套别墅,都清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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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了湖面,吹过树梢,吹过一栋栋房顶,吹到了停车场里的奔驰车上,吹乱了刘瑕额前的碎发——她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别把这件事太私人化。】这短信,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