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个有钱的主,但还是从柜底请出一方漆匣,打开,露出一块并无雕饰的黑墨块,“这便是。”
李蝉俯身一嗅,说道:“金蟾酥、黑熊胆、白虎胆、青鱼胆、赤蛇胆、白鸟胆、黄牛胆……”
店家愕然,能认出这是药墨的人不少,可一嗅便能将这“虹胆”用的墨材说得分毫不差的人,屈指可数。
他收起轻视的心思,赞叹道:“这位郎君好眼力!”
李蝉一笑,这墨块用材精巧,按着店里的墨价,至少要卖出上百贯钱。对藏家而言,这墨是值得收入阁中的珍品,对他而言,一则买不起,二则无用处。
他问道:“这墨于我无用,店家可知道墨仙人如今在何处?”
店家见这青年是行家,便没把这句话当成嫌贵的托辞,答道:“这玉京城里想找潘公的人太多,便连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不过,近日潘公便回回到玉京,潘公常去参加文人雅集,郎君留心这方面的消息便是了。”
李蝉见问不出什么,道了声谢,离开店门。
外头雪又下大了些,街中虽有人行,还在无人踏足的缝隙里积出了纸薄的一层。
正在这时,大相国寺东边的云桥飞楼上,过去了一辆白马拉的油壁车。
那油壁车形制颇为厚重,车毂和厢壁上却有云篆风符,车轮轧霜而过,虽不至于踏雪无痕,但也只留下极浅的两道车辙。那车辕前边,悬着一道青缘黑底的白龙旗。
桥畔行人见到这白龙旗,便知道这是奉宸大将军府的马车。
世人提起皇帝,常常要说一句“真龙天子”,整个大庸国里,除了宗室,便也就只有当今的奉宸大将军姜独鹿用的是龙旗了。
要说这姜家为何能用龙旗,那得说到上古时侯。那时人祖还未绝地天通,有一支眷族住在癸水畔。这眷族的先辈女癸本是凡人,一日在水边采荇,被一白龙临幸,由此生出的后代便生具神通,成了那白龙“天水氏”的眷族。这一支眷族,被天水氏赐姓“淳卢”。归顺后人祖,淳卢氏又以先祖女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