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自顾自喝了口酒,抬头看天,这时星子已浮现出来了,他向左手边举杯,正想敬笔君,却见刚才还在的笔君已没了踪影。他举杯的手僵在半空,转而向书虫举杯示意,一饮而尽,心里嘀咕道:“笔君这家伙,怎么总爱半途离席?”
……
夜色沉沉,孟春的轻风吹在玉京城里,仿佛歌女的红袖,只撩得动酒气香风。
这春风吹到了高天上,却锋锐如刀,斩得浓云漫卷。
一位道人的身影在浓云中凸显出来,鬓边残云在狂风中流苏般的滚过,他的发丝、鹤氅却都纹丝不动。
王君疾静立在半空中,双目半阖,上方未散的残云遮住了月光,将他笼在一片阴影中。
就在头顶的云气也被吹散,月光打到他脸上时,他蓦地睁开了眼。
光宅坊里,黑影冲天而起,毫不停留地穿过云桥飞楼的间隙,眨眼间,便要冲破云霄。
王君疾睁眼的一霎,便屈指一弹,袖口随之鼓起又瘪下去,仿佛只弹出一道清风,却发出“铮”的一道剑吟声。转眼间,他身前滚动的云气却钩勒出海潮般浩瀚的轮廓,向天边扩散。
冲天而起的黑影,被这一道剑气逼停下来,黑袍在空中猎猎作响,遥遥转头,朝王君疾一望。
王君疾朗声道:“阁下今日妄动天象,难道不知是犯了天条?叫贫道在此处好等!”
那黑影的面貌笼罩在比夜更黑的墨色下,背后映着一轮圆月,他呵呵一笑,向脚下俯瞰,看见玉京城的灯火,“有这红尘百态的好景致,真人等得也不会无聊。”
王君疾道:“世间大神通者,贫道无一不晓。阁下的来历,贫道却认不清。敢问阁下名姓?阁下修为既已功参造化,贫道愿请下一道天符,接引阁下飞升。”
“我既然犯了天条,王真人怎么不问善恶,不知来历,便许我飞升?不过,我却知道,王真人说的,的确不是假话。”那黑影轻轻一笑,“但我敢飞升,天上又敢收么?”他拢袖,又向着诸天星辰,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