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躺了一会儿,没什么睡意,索性盘起腿,双目半闭,对着将出的朝阳打坐修行。
妖怪们也休息得晚,但到了卯末时分,厨间仍响起了揉面、劈柴的声音。再到巳时前后,李蝉掀开盖膝的褥子,下床到园子里逛了一圈。红药正炮制昨夜买来的鸡骨香,涂山兕不知从哪儿弄了个镜胚在那磨着,两位夜叉向小妖们夸耀昨夜的盛况。还是正月初四,兰台未开,李蝉百无聊赖,喊徐达下了局棋。但或许是彻夜未眠,头脑不太清醒,被徐达胜过一局后,也没了多大兴致,便进了书房,与脉望重修《山海拾遗》。
这书中的内容本来都是李蝉的见闻,自从脉望来了以后,也另加入了一些故事,或是脉望自身的经历,或是化自他书。二人正将域外宝狮子国的妖魔异闻整理完,老书虫问道:“自古的志怪书籍,有的只是记录异事,有的是为隐喻,有的是为教化。不知主公的初衷是什么,或者兼而有之?”
李蝉道:“我只是记录异事,不过有些异事若再行解读,也有隐喻或教化之用。”
脉望道:“这是当然,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世间之事自有其道理在,若再要刻意求教化,就落了下乘。不过主公亦不妨把这些异事分门别类,譬如这蛇女报仇的事,便可归入果报之类,这墙女之事,又是暗喻讽刺。”
李蝉思索了一会,点头说了句有道理。这时候,镇宅大将来报有客上门,李蝉便搁笔出了书房。
到了外头开门一看,来客是个中年男子,穿一身青色袄子,皮肤略黑,对李蝉笑道:“好久不见了。”
李蝉惊喜道:“徐兄?”
徐应秋又看向身旁,笑道:“看看还有谁。”
徐应秋身旁的男人留着青髯,正是青灵县令郑君山,他对李蝉笑了笑:“青灵县中匆匆一晤,多有怠慢,不知道李郎欢不欢迎我。”
“当然欢迎。”李蝉笑道,“二位快请进吧。”说着将二人引入屋中。接近西厨时,高声唤道:“红药,煮一壶碧涧来!”
而徐应秋进屋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