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不知道。
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参与羊氏族内的决策。
也正因为他代表不了羊氏,所以出入外舅府上,没有任何顾虑。
夏侯威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他才长叹:
“想我夏侯氏,自太仆公(即西汉夏侯婴)时起,亦有四百余年矣,没曾想,却是沦落至此,左右为难,前后皆困。”
羊祜与夏侯威颇是亲近,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夏侯威的做媒下,娶了夏侯霸的女儿。
看到此时一向豪爽的夏侯威竟是有些英雄气短意味, 羊祜于心不忍,劝慰道:
“老子曾言:祸兮福之所倚, 福兮祸之所伏。世间福祸, 本就是互为倚伏,昔日之祸,未必不是今日之福,今日之福,未必不是日后之祸。”
“是福是祸,唯在人耳,四外舅又何须为一时之困而扼腕?”
“嗯?”夏侯威听了他的话,总觉得有些话中有话,他注视羊祜,“叔子,此间没有外人,你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些。”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羊祜也没想着要遮遮掩掩,只是仍给夏侯威打了一个提前量:
“四外舅,祜尚年幼,下面的话,不过是祜私心所思,若是有冲撞之处,还请四外舅莫要怪罪。”
夏侯威笑道:
“你自己也说过,乃是二兄的半子,在吾心里,你早已是自家人,何须顾忌?但请说来就是。”
羊祜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筹措言语,然后开口说道:
“叔母虽女流之辈,但见识素来不凡,祜视之如母,她既对大将军有此评价,祜自是不可不放心上。”
“故祜屡拒征僻,前来洛阳,就是想看看太傅是否可为大魏柱石。”
夏侯威一听,心头顿时微微一凉:
果然!
比起大将军,羊叔子似乎更看好太傅?
这么想着,夏侯威问道:
“叔子在洛阳的时间也不短了,可能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