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赚不赚的其实无所谓。
苍头黔首,哪家缺那几枚铜钱?
缺的是那一张张票子好吗?
才从前些年的饥饿里走出来的百姓,把粮食看得比什么都重。
此时愿意拿出存粮,大多都是怀着最朴素的愿望:能帮君侯一点是一点,就图个心安。
冯桑冯蚕,不是白叫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趁着天还没黑透,我再去寨子的其他家走走。”
张亭长起身,“等过几日,咱们亭里的这几个寨子一起把粮食凑起来去卖了,也让外人看看,咱们虽然没多大本事,但良心却是不愧天地。”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院子外头走去。
“你……慢走。”
四儿的大人在后头憋了半天,这才说了一句。
张亭长早就没人影了。
几日后,日头刚刚升起,给大地铺上一层金色,官道上就开始喧哗起来。
进入四月的越巂,雨渐渐多了起来,要么就是时不时阴沉沉的,难得见到没有朝霞的一天。
趁着这个难得的好天气,愿意卖粮的人家,担着粮,用鸡公车推着,张亭长甚至还找来了几辆牛车。
扬着鞭子,在半空中虚挥了一下,“去!”
牛车就开始吱呀吱呀地响起来,向着学堂方向而去。
事实上,张亭长负责的这几个寨子,所凑起来的余粮并不太多。
至少比起早他们一步到达学堂附近仓库的其他亭,要少上不少。
“哎呦,张瘸子,你也来卖粮啊!”
有人走过来,打了一声招呼。
张亭长斜眼看了对方一眼,冷笑道:
“咋啦?上头放了消息,不让我过来?”
“哪敢啊!只是你那一亭,谁不知道山头多了一些,论起种桑养蚕,没人敢在你面前说话,但论起这粮食嘛……”
来人半转过身,抬了抬下巴,示意张亭长看向学堂前面平地上的一堆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