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凯曾对自己说过,夷人畏威而不畏德,如今大军前来,他们就连忙重新表示归降,由此观之,吕凯之言,确实有理。
“就连那苏祁邑的东渠部前几日也派人送了降表,说是已知错悔改,欲重降朝廷,唯有北部阐县的捉马部一直未有消息传来。”
张嶷一听,脸上现出愤恨之色,差点就要站出来,但一看孟琰冯永没开口,只得又强行忍住。
“冯长史觉得如何?”
孟琰虽然名义上是太守,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定位,于是开口问向冯永。
冯永对孟琰颔首示意,这才站起身,拿起摆在案上的长鞭,点了点苏祁邑,“别的部族好说,这东渠部不但是二反二降了吧,而且还是此次越雋夷乱的首倡者吧?”
“十多年前他们就反了,去年丞相大军一到,平了高定之乱,他们就马上表示降服,丞相大军才刚刚南下,他们又后头又开始反叛,前后不足三个月,甚至还杀了龚太守。”
“如今我们率大军前来,他们又说要降?”冯永脸上露出冷笑,“拿我们当猴耍呢?这里距邛都不足百里,大军急行,朝发夕至。这等反复无常的部族盘踞于此,我不放心。”
张嶷一听,脸上一喜,站出来抱拳道,“长史,末将愿率军前去,平了这东渠部。”
越雋前太守龚禄,乃是张嶷的知交好友,他急于报仇的心思,冯永可以理解,当下先安抚道,“张将军不必心急,且先安坐,到时自会让你有遂愿之时。”
张嶷一听,脸上现出感激之色,“谢过长史。”
冯永定下了基调,孟琰于是很是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态度,“冯长史说得甚是有道理,这东渠部反复无常,又是叛乱首恶,全族诛之亦不为过。”
倒是高远鄂顺听到孟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很明显,冯郎君不打算放过这东渠部,那是应有之义。
但这孟琰说出这等话来,竟是一点不顾及自己也是南中夷族出身,直言要诛族,当真是厚颜无耻,外加冷血无情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