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酋豪格,本已经认命了,以为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奇怪的是豪格一直没有碰自己,想来是军务繁忙吧,在遵化昏头昏脑的过日子,下了一场雨天气冷了,又和数千百姓被赶着上路, 先向西又向北一走就是上百里,直到在官道上遇到了官兵设伏,侥幸活了下来。
想到身边不认识的女子一个个中箭死去,王贞泪流满面,不自觉的抓紧那把大弓,这把大弓可真长呀,收住眼泪好奇的在弓身上摸索着,想到那故做斯文的官军好汉便忍不住想笑,那两句杜工部的诗是极好的,从一个五大三粗的官兵嘴里念出来,便让人很想发笑,那汉子年纪可也不大呀。
摸索着大弓上的痕迹,这把大弓弓身发黑也不知用了多久。
借着皎洁的月光,在弓身上发现了主人的名字。李争鸣,王贞默默念叨着,好名字,弓身上那些划痕应是代表着杀敌之数了,一道,两道,整整五十四道划痕,王贞睁大了秀气的眼睛,杀敌五十四么,这可是极了不起的战功了。大明军制斩首三级可升一阶,这人杀敌五十四人,岂不是可以连升十八级,从小兵连升十八级是什么官,王贞觉得自己脑袋不太够用了。
谎报军功么,王贞觉得不太象,是了,他是弓手远远的杀敌,首级战功都被别人割走了,王贞就这样说服了自己。却又替这个李争鸣不平起来,赏罚不严,好坏不分,这个大明的将军和遵化那些将官是一路货色,克扣军饷,贪墨战功,有一个当巡抚的三叔,这些事情王贞知道的多了。
有一个闺阁中的好友,父亲就是卫所军官,经常说这些事情听。
想到这些王贞眼神一黯,那位好友应是死在遵化了,她可没有自己这么好的运气,能被虏兵保护起来送给主子当侍妾。当侍妾,王贞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给虏酋当侍妾是很惨的,自己亲眼见过一个官家小姐,被一个虏将折磨了十多天,折磨够了就送去当营妓了,营妓,那真是生不如死。
胡思乱想着,王贞沉沉睡去,梦中仍紧紧抓着那长长的大弓。
天亮了,王贞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