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凳子上,看着在那房间中进进出出的人,他们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素手按在石桌上,暗暗发力。她不止一次的恨过老天,为什么包容世间万物,就独独不去怜爱她与长亭。受尽折磨,受尽苦难,你到底还要我们怎么样啊!
恨苍天,怨命运,却把这一切的操纵着卓翎放在了最后。对于卓翎,安琴的感情太复杂了,说恨,比恨浓。说敬,又要重上几分。她选择永远忘记那个墨绿儒衫的身影,永远都不要再记起做他傀儡的日子。
“姑娘,姑娘!”齐辉收拾好了外屋的事儿,又安排下面的人给安琴置办些衣物,他看到这冰寒天气安琴身着单薄,不由得殷切起来。
安琴自小被人称作万岁,姑娘这个称呼还是近些日子才有人叫的,她又沉浸在一片悲凉之中,心里想的太多,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听到齐辉在叫她。过了好久,安琴才反应过来,冷斜双眸,不怒自威。这是她惯有的神情,活脱脱就是卓翎的影子。
这样威严的目光让齐辉一愣,不禁别过自己的眼神,按下心头一抹悸动,“姑娘,还是进屋子里吧,暖和些。”
对于薛玉楼齐辉主仆的援手,安琴始终抱有一种本能的戒心,她不认为这天下会有真正的好心人无欲无求只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也是自然的,安琴看惯了宫廷之中尔虞我诈倾轧纷争,何况安琴从未离开过那个皇城,她所见之人又极其有限,让她如何去相信这只有一面之缘的路人呢。
安琴瞳仁中闪动的光让齐辉这个莽汉有些发怔,话音出口,也不由得颤动了几分,他轻轻唤道,“姑娘……”
安琴敛去眼中疑虑,冷曼答道,“不用了,我就在这等着。”
毫无温度的声音冷冷的打在齐辉身上,他有些懊恼,殷切询问也被安琴弃之如敝履,收起几多不平,走向房间,探着头向内看去。
这时,一个小童从房间内走出来,正巧碰上齐辉,稚嫩声音响起,“齐大哥,主子说还要多些英雄花的粉,不然怕是撑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