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没有惊动任何人。
曾书友正了正衣冠,手提灯笼,脚踩朝露出门。
京都八九月的晨,尚未凉透,却也有了一丝寒意。
曾书友下意识裹了裹身子,哈了一口热气。
打更的人,尚在夜值,梆梆梆的声音,时不时刺透微微亮的天色。
倒夜香的马车,挨家挨户轮转,微熏的味道,令曾书友情不自禁蹙了蹙鼻。
“夜来听风闻香,朝露滴答落响……”曾书友自嘲地笑笑,心付还有闲情雅致作诗。
曾书友抬眼望皇城方向。
皇城巍峨的轮廓在夜幕中依稀可见。
三三两两的马车,开始稀稀落落出现在他视线中,那是要上朝的官员,早早出门,准备在午门外候着——去迟了,站着打盹可就得靠在外围,是要喝凉风的。
“曾大人,这么早出门呢。”这一带的打更人,谁人不认识曾府公子,远远朝曾书友作揖行礼。
“嗯。”曾书友点了点头,脚步走得极为稳重。
他的心情是舒畅的,至少现在,进入一种心无旁骛的状态。
“要小人给您引路不。”打更人提了提灯笼,将曾书友身前的路照得更加明亮。
曾书友兀地停下脚步,顿了顿,道:“路我自己漟,你们百姓只要好好跟着就行。”
打更人一头雾水,提着灯笼愣在原地。
他望着渐行渐远的曾书友,嘀咕一句“脑子坏掉了?”
“你脑子才坏掉了。”冷不丁的声音吓了打更人一跳。
他后退三步,高举灯笼,眯眼看到身前不知何时站住了一个头上窝着一团白绒绒的俊俏年轻人。
年轻人拍着嘴,扯了两个大大的呵欠,嘟囔道:“半夜不睡,早上瞌睡,就知道你不甘心,害我也没睡饱。”
“吼~呜!”慵懒中带着没睡醒,像是呓语的呻吟。
打更人看到年轻人头顶上的那团白团,露出了两颗水汪汪的晶莹眼珠。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