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纪澄,而下马看情况的又正是榆钱儿。
郝仁藏身的地方是南郊一座破庙里,纪澄带了兰花巷的四个家丁并两个粗壮的婆子才敢去。
若非在京师郝仁帮过她很多忙,纪澄本是不该来这些地方涉险的,这南郊就是贫民窟,一路走来看到了许多乞丐和流民,抢劫在这样的地方经常发生,姑娘家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来这种地方。
纪澄就看到在不远处一个小土丘外头,一个几乎赤身露体的婆娘正在洗头,等马车走近了,纪澄才看到那小土丘其实是个小土窑,是最下等的窑姐儿住的地方,便是乞丐只要讨到了两个钱儿都能去光顾。
纪澄放下车帘,恻隐之心肯定是有的,但是给她们银子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人的问题,说不定还会为她们招来杀生之祸。
郝仁的情况有些凄惨,手折了不说,手臂上的伤口没有得到治疗已经溃脓。
“郝先生,你怎么会这样?”纪澄大吃一惊,“这是惹上什么人了?”要这样赶尽杀绝。
郝仁苦笑一声,“哎,都怪我自己,有了几个臭钱就不知天高地厚,惹了不该惹的人。”
纪澄没有继续问,她自己的能力也有限,既然郝仁说是不该惹的人,她恐怕也帮不上太多忙。
“我这儿有些银子,郝先生先拿去应急吧,若是想离开京师,我可以让家丁送你。”纪澄道。
郝仁摆摆手,“天大地大,恐怕都没有我郝仁藏身之所了。我之所以冒险想见三姑娘一面是因为现在我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你那几房姬妾呢?”纪澄问。
“大难临头各自飞。”郝仁哀叹一声,“三姑娘,你知道在晋地家中我还有个老父亲,他一直看不惯我头蒙拐骗,所以我想接他到京城享福他也不肯来,现在想起来他不来反而是好事儿。”
郝仁递给纪澄一个印信,抹着泪道:“这是我在同庆号钱庄所存银子的印信,认印不认人,求三姑娘将这笔银子替我交给家中老父,就说儿子不孝,不能孝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