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牢阴暗潮湿。
此刻正即午后,远远的天窗上投下一片光晕,孙琦君抬眼看了看那久违的日光,墨色的眸子在微弱的光芒下竟闪出幽幽的蓝光,如同古井般深幽。
三年了,被囚禁在这处地牢里。
她原是瑶国的辅国大学士刘玄鹤的嫡长女,早年丧母,刘玄鹤便娶了周国公家的小女儿作继妻,那周氏虽未曾刻薄于她,但冷冷淡淡的神色到底让她被下人所亏待,加之后来那周氏膝下又添两女一子,她在刘府之中越发没有地位。虽失去了生母庇佑,幸而父亲体恤,五岁那年,她进宫做了公主伴读,不出一年竟破格被封为郡主,从此吃住于宫中,一时与刘府那些人断了联系,只有父亲时常来宫中探望。
想来可笑,她是刘玄鹤的女儿,竟然随了母姓。母亲孙氏乃是卫国人氏,卫国强盛,瑶国与之相比只是一个边陲小国,母亲却千里迢迢嫁来,谁知未出几年便客死异乡。如今,母亲这个词在她的记忆里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头顶上方刮过一阵微弱的气流,从那一尺见方的天窗里,竟飘下了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原来又是秋天了,怪道这几日逐渐凉了。
隐隐传来扫帚扫地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诵经声、木鱼声,随即又从天窗口飘下了几片树叶。
她似乎被囚禁在一座寺庙内,除了定期的水和食物供应,没有人来与她交谈,外面的人仿佛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她饿了吃几口馒头,渴了喝口水,闲时对着那一方天窗遥遥望着,看着外面模糊走动的人影。
每日听着外面唱经,敲木鱼,扫地,人来回走动的动静,日久天长,她竟练出了超出常人的听力。不知是否是困于寺庙的缘故,心境也变十分淡漠宁静起来,丝毫不像十一岁女孩应有的。
也是,三年的牢狱生活改变了一切。她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郡主变为了阶下囚。昔日的锦衣华服如今忆起就像一场梦境。
她也不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望着牢房里斑驳的墙壁,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