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厚厚一层花毯,亦来不及清扫,周涤清便索性叫洒扫的婆子每日只清了石板路,其他地方任由它铺陈。
如今繁花落尽,周涤清便叫人将花瓣归拢运到外面去,沤成花肥,回头再施到树下。
这日她正站在廊下观看,忽见一个小丫鬟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春葳已叫她指派给长极差遣,如今是他跟前头一个的大丫鬟。另一个大丫鬟秋浓本是她房中的总管,她赴京奔丧之时被留在园中坐镇,此时正指点着一众人做事。周涤清便叫了她一声,示意她去看那小丫鬟。秋浓看见,忙将她唤了过来。
那小丫鬟慌忙施了个礼,道:“禀姑娘,外面传来消息,说公子与人在学里打起来了。”
周涤清面色顿变,问道:“十七郎可有事?与谁起了争执?”
小丫鬟道:“只说公子受了点轻伤,却未说因何事与谁争执。”
周涤清便不再问,大歩往外走去,秋浓忙吩咐人准备车马。族学离馥园并不远,一行人上了马车,不消片刻便到了。
周涤清进了族学,使人略一打听,便径直往塾师值房而去。果然老远便见一群人围在门口,众人见了她们过来,慌忙让开了路。
周涤清进得房内,见一边一队,泾渭分明,正急眉赤眼地对峙着。她目光略扫过去,便一眼瞧见了鼻青脸肿的长极,心中不由痛怒交加。
她初见他时,便见他一身狼狈,叫人分外怜惜。之后过继他为嗣弟,已是相依为命的至亲。她曾在心底暗暗计较,日后要叫他平安喜乐,莫再受原先的摧折。因而事不惧繁,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好容易将他养得好些,初初显出白净俊秀的模样,谁知仍叫他在自己手底下受了伤?
她心中怒极,只未流露在面上,强忍着不去瞧他,先向司塾见了礼,告罪道:“姑姑今日去了小白马寺礼佛,并不在家中。晚辈虽年幼,但身为长姐,舍弟既有事,自然责无旁贷,却非有意怠慢塾师,望塾师见谅。”
司塾周邦德是周氏族人,少年时便早早中了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