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漆黑气得直翻白眼,酒杯往桌上一墩:“老子撒尿去!”起身朝外走,走两步忍不住回身,恶狠狠附到幺六耳边,“多吃些,噎死你个吃里爬外的瘪犊子!”忿忿甩袖而去。
边可及虽与漆黑他们一桌,却是忧心忡忡,这一厢笑闹并没听进去,不时往依然独据一桌的凌霄瞥上一眼,若有所思。
凌霄没有叫酒,一碗粥两个馒头,就着咸菜慢慢吃着,不知想些什么。
关注他的不止边可及一人,念如音亦然,她聪慧清澈的目光似乎总在他的背影上搜索着什么,很认真又很不经意的样子。有时候,她亦会将目光投向窗外,投向“萧亭鹤唳”的石碑前,那里有另一个魁伟的背影。她觉得那个背影远不似那人的表面一样轻松与快乐,很沉很重,且伤痕累累。
关纯虎默默地站在石碑前,长久地看着上面那四个血红的大字。
萧亭。耳熟能详的地方,现在正踩在他的脚下。他为什么要来呢?辽东局势已近乎糜烂,而刚脱下开裆裤的小皇帝却完全不知道此间的危机,不知道倭寇与蒙古诸部已达成默契,不知道建州三卫人心思变,女真人蠢蠢欲动……,他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龙椅上以为蒙古人只能制造些小小磨擦而已。恐怕不止是小皇帝,连精明强干却不懂军务的张阁老亦被瞒在鼓里。兵部与边将们不但隐瞒了连番大败,甚至隐瞒了倭寇犯边的火辣军情。
于是,有了这样一个阴谋,他成为这个阴谋的最重要载体,被抛出。前所未有地,他以区区一个兵部主事的身份被钦命暂时署理辽东的全面军务。这绝不是简单地破格重用,他一眼即看出里面包藏的险恶用心:那些老奸巨滑的权臣知道辽东形势已再难遮掩,想借重他的才干试图挽回的心思不是没有,更多的居心是将他当作替罪羊扔进这已沸腾的热锅中;当一切不可收拾时,所有的罪名都将加诸他的头上,他的结局不堪设想。这样的替罪羊从古至今不可胜数,有一些还背着千年万载的骂名,并永无昭雪的希望。
既看穿那些大人物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