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渊道:“百里师伯总会回来的。”
侯飞云沉默了一下,道:“也只有这样了。”
吴渊将粗瓷茶勺放回粗瓷的碗中,道:“师妹,我走了。”
侯飞云嗯了一声,突然抬头看着他,眼神这些天来难得的清亮,道:“你说,真仙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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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剑谷。
剑谷两侧是两道竖直山壁,山壁中间有一块不算太小的空地,地上泥土已被踏得平实而坚硬。四周石块和山壁上随处可见剑痕,新旧不一,有的剑痕砍得深了,还能看出山壁上层层不一的石质。
吴渊静立谷中,容颜清逸,飘飘洒洒。
这里,他来过很多很多次,七十年间,他都是在此练剑。
呛啷!
蓝光掠起。
他忽地旋身出剑,沧海剑蓝光扫成一片扇形,剑势舒卷如高天流云,吴渊身法随剑势而变,翩然若忘情鸥戏。
剑势一变。
仿佛瞬间便是漫天雨丝洒落,沧海剑在雨中旋舞,雨丝被荡成弧线,溅到两旁的石壁上,碎成琉璃。
雨更狂。
吴渊衣衫长发在剑风中张扬地飘舞,随着暗蓝色的波纹摇曳不定,如一朝盛世醉于华彩。
他手中长剑突然消散,化作山谷中流转的暗蓝辉光。
日生沧海横流外。沧海月明珠有泪。若风生,若潮起,暗蓝辉光之中吴渊襟袖飘然,恍如乘风而至的仙人。
剑若一叶。
一叶之舟。
纵此一叶凌万丈狂澜万顷惊涛万涛生灭万灭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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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流光忽然消失,重新凝成一柄剑,呼啸而下,钉入石中。
剑身清亮,然而却有一点蓝光,不曾散去,顺着剑身滑入石中。
像深夜中不为人知的泪水。
吴渊降下,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垂在身前。
他默然半晌,方伸手拔出沧海剑,插回剑鞘。
很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