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附耳问去,吴渊道:“我父母本就是商人,说起来自然顺口。”
士农工商,杨逸侯飞云倒都不知道师兄竟是如此出身。
只是……侯飞云忽一转念,想到了自己。父母再卑贱也罢,毕竟还是父母。可她自己……她自己生命中却从未出现过这两个词。
那夜她向林振衣提起他父母之事,虽然那好像只是寻常的问候,但她知道自己是有心的。说真的……林振衣提起自己父母,还有大师兄提起自己父母时那种淡得仿佛日出东方般天经地义的语气,她真的很羡慕。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久到她早已忘了自己是一个孤儿。
侯飞云低下头去,大口吃面。面汤的热气蒸在她脸上。
据蔡方杰说,他们村在清遥城西南大约四五十里的地方,他来清遥本是拜访一位朋友的,可惜人家不在。吴渊心想这所谓“朋友”大概是他某一次打抱不平的时候人家客套几句的,也不好说破,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蔡方杰还邀请他们去自家坐坐,吴渊谢绝,只是向他问了去山神庙的路。毕竟他们和那个所谓“虞曦山神”的见面可能不会很愉快,总不好带着蔡方杰一起。
四人付过账,起身离开。蔡方杰说难得进城一趟,总要多看看再回去,便与吴渊等人分手。尽水三人直接出了清遥城南门,依着蔡方杰所指道路,向西南而去。
南疆人杂,他们都仔细地收好了长剑以免引人耳目,所以自然也不便御剑。从离开洛昌城算起,他们逃亡已近一年,这四五十里路,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而且,如果真能见到修真中人,便有那么一线希望找到师父,这希望虽然渺茫,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待到了蔡家村时,已是下午,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一地金黄。尽水三人想找个人少些的时候再去庙里,便在田埂上随意逛逛,打发时间。此地山颇有秀美之态,溪水清浅,岸边随意生着杂草,对于像他们这样在穷山恶水里逃亡了许久的人来说,已是难得的清闲。
杨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