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干一番大事业。”
我不明白地道:“干什么大事业?”
他剜了我一眼,那眼珠子红猩猩的,对我的回答颇为不满。“干什么大事业?我告诉你啊——”那双眼珠又一转,“我告诉你啊,”他重复了道,似乎若有所思,忽又腔调一转,“算了,这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就只只要知道,跟着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没人再敢欺负你,决然吃不了亏就成了。”
我先前已听那老巫婆说过,知道他是三合会堂口的头目。曾闻三合会借了老乡会的名义,专门拉那些越狱囚徒、杀人犯、无业游民入伙,干些非法的勾当,像什么抢地盘,收保护费。泼狗血,搞恫吓,街头斗殴,野地暗杀,再就是黄赌毒什么的,是他们的专长,心说,自己好歹读了恁多的书,是个读书人,跟了他,岂不是前程尽毁,自甘堕落,可眼下自己身无长物,被警察追捕,烂朽朽的一身衣物,还是别人借的,连肚子都撑不饱,哪里看得到昭雪之日,但若真是跟了这个堂口头目,即使冤情得解,也难有清白之身,再难过得一天清净日子……我左思右想,一时不知如何接他的话头。
他沉声问道:“怎么,不想跟我么?”
我忙道:“不是……嗯,只不过……”
恰在这时,老巫婆打着哈欠,揉着双眼,走进屋中,“刀叔,这么晚也不睡么?”
刀疤男道:“还有些事未做完。”
老巫婆道:“有些啥事,我老婆子能不能做是来?要不要我去帮你?”
刀疤男道:“明日有争霸赛,要开龙王宴,你只拿些宝贝我就行了。”
那老巫婆,“这个好说。”侧身转入门后的暗影中。我这才看清那门后立着一只人高的铁箱。那老巫婆立在箱前,咳了一声,在地头上拿起一根又长又宽的布袋,抖了抖,一团粉尘在光影中飞舞起来。老巫婆将布袋交在左手,右手五指一张一合地活动了数下,那鸡爪般的骨节竟鞭炮似地啪啪响作一团。
门缝里射入的亮光将她嶙峋的手指、尖尖的鼻子、被枕头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