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因果,本该在他身边陪伴。可我知道不能,我帮不了他。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使他没有后顾之忧。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十三略一沉吟,终道:“好。”
黄昏将至,清平斋房门紧闭。
珊瑚守在外头,听着里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嗙”的一声,又一声,间或还有几句不甚清晰的争吵声。止不住又是一颤,心口骤然紧缩。
拉住一旁的十三颤抖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十三按住那双惴惴不安的手,尽力安慰,“放心,不会有事。”
马上,马上就会结束的。
夏日的白昼终于又要过去了。
金沙一样的日光在碧灰色的早夜中落进屋内。西山更近,蝉声愈退。
半明半晦的房里两人各占一角,吵累了各自躲在一处喘气。
周慕筠被她今日突如其来的决绝逼得走投无路,恨声道:“为什么一定要走?我说过了,只要在等我一段时间便可——”
她半点不留情,“等多久?你还要我等多久?你将她带进府里那一日,就该想到今天。她今日敢带走阿槿,明日就敢对我动手.....我非走不可。”
他扶了扶额有些疲惫,“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
子虚在光影里看见他紧皱的眉,心里蓦地一酸,忍住想要替他抚开的冲动打起精神,“你想享齐人之福,我却不肯。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有本事求到鸿祚园逼我把清平斋让出来,就有本事将我赶出去,你难道非要等到那一刻才罢休吗?”说罢又是一方砚台落地,黑色墨汁糊涂一片,一点两点沾到裙角,洇在心上,不忍直视。
周慕筠心如乱絮,纷至沓来的烦闷令他招架不住,南部一旦谈妥,周家必然水深火热,届时他想留她在身边也舍不得。可现在,他不过贪恋她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罢了。有一日,便多一日。
郁结在心的委屈不顺无处发泄,突然冲向一侧的案头,大吼一声撸下上头的器物,铜制香炉翻倒在地,香灰在光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