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又到了鸡鸣时分。
昨日艳阳不复,转天又是霏霏雨雪,子虚醒来身边人早出了门。
梳洗后出屋,却见十三等在厅上。见着她躬身道:“二爷早上先去了商行,叫我等您起了用过饭去寻他。”
“有什么事吗?”
十三道:“二爷说,请少奶奶去倚花楼看出好戏。”
子虚一顿,看样子,那事情今日能有个了结了。
到了商号,周慕筠拿着件绛色披风等在门口,见她意料之中只穿了冬衣,摇摇头过来牵她,顺手披上,“就知你不会记着穿,几时改了这毛病?”
子虚一心扑在倚花楼,早不记得冷了,这会子被他一提到当真有些冻得慌,便道:“你不让带珊瑚,我便忘了。咱们什么时候去?”
“那地方鱼龙混杂,去多了人不方便。严祁递了今晚去倚花楼的帖子,现时还早,你先陪我在这儿,等等再去不迟。”
“既是晚上,怎的现在就叫我来?”
他十分有理,“好几日没见,我想与你多呆一会儿。”
......
周慕筠说着拉她进屋,途经三四个捧着账本的老先生,一个个打过招呼进到里屋方觉热气重了些。
子虚左右瞧了瞧,这屋子线条硬朗,一张方桌,几撇文房,笔架子上零星挂着几支笔,最多的就数那层层叠叠的账本了,随手扯了本翻一翻,红的黑的一条条看的眼花,索性放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一入口,涩得皱眉。
忍不住问他,“你平日就这般潦草?”
寒窑苦茶,二少爷您的生意几时这般不济了?
周慕筠倒不甚在意,“你不说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平日也不留心,茶苦一些算账时脑子清醒,也便没换。”
从前单身汉,整日泡在商行里也没觉得辛苦,自娶了她,账本都搬到了清平斋,偶尔来一回便也没在意这些个。
子虚点点头,重新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到底忍不住道:“屋子便算了,茶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