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人格多少次,也只会让绝望积累得越来越沉重。
在高川的生命中,高兴的比重只在所有情绪中占据着极小的份额,并且大多数是集中在“遭遇神秘的最初”。在这条分界线之前,普普通通的高兴是很正常的,很自然的,几乎可以说是每个正常人都会得到的愉悦。而在分界线之后,起初还是有些刺激吧,但很快悲惨的事情就会迎面袭来,让他整个人宛如陷入泥潭之中,只有“自己所爱的人还活着,还生活在一个平稳的环境中,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一点,能够稍稍给予他一些慰藉。
然而,这些他所爱的人,能够给予他慰藉,不至于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包括自己,所有人都没救了”,而坐视末日到来的人们,就坐在这个神秘的教堂中,遭遇着古里古怪又充满了不详的事情。高川是为之愤怒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仍旧可以感受到,这种愤怒也无法掩盖的悲伤——这些凶手,这些觉得自己在做正确事情的人们,以一种顽固的可怕的执着的意志去做着可怕事情的人们,自身也不过是受害者而已。
加害者的一方,最终也会死去,被害者的一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救赎。还有什么比知道了这一点还要更让人感到悲痛和愤怒的事情吗?dudu1();
这种悲痛和愤怒,也根本就不是针对这些人的呀。高川已经一体化的部分,完全挤不出一滴泪水来。冰冷的数据流动在他的脑硬体中,将最理智的答案输送给原生大脑,将最苍白的只攸关于战斗,无关乎感性和哲学的东西以数字、图案、曲线和乱码呈现于视网膜屏幕中。他所看到的世界,就是如此的冰冷,而他内心的世界,却如同岩浆一样翻滚。
教堂中格格不入的歌声和八音盒的声音让人烦躁,静静聆听的人们更加古怪,整栋建筑被破坏的地方都恢复如初,外界那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似乎在述说着一种深沉而孤独的绝望。高川注视着这一切,然后无视了这一切,提着KY3000PRO大步走向布告台。
歌唱者是一个女人,有着让人联想到“疯狂”的酒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