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装扮成神父。我对任何形式的宗教和传教者都有着深深的戒备和抗拒,我总是会觉得,当听到传教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就有某个地方正在柔软,变形,变成自己从未想过的样子。正因为这样的感受,我知道了自己的内心其实是脆弱的。我害怕一种自己不太明白的,仿佛身不由己的变化,但却有明白,其实这样的变化,每一天都在发生。
人接受外部的资讯而成长,这种成长就是一种受到他人影响的变形。从这个角度来说,传教者带来的资讯,不过是促成他人成长或变化的,各式各样的资讯中的一种。
那么,我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呢?或许只是对这种可预见的变化所带来的不可预见的未来的一种恐惧感——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产生变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成如何?会不会变成自己最不愿意变成的那个样子。
我想,这样的心情,其实无关乎是孩子还是大人,都会拥有。
我抗拒着任何明显的,可以预见,可以感知到的,自觉得有可能让自己变成自己所不愿意成为的样子的资讯。我也因此,不想成为那样一种资讯的散播者。我想,这样的想法和情绪或许不是正确的,但也一定不是错误的。
面对眼前的这些病人,我不得不依靠末日真理教的做法。我知道,我在宣扬的,其实只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并非是对每一个人都为“正确”的东西。我修改了末日真理教的“真理”,但它仍旧是某种意义上的,自以为是的“末日真理”,于本质上,和席森神父、爱德华神父他们所遵循的“末日真理”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这么做的我,其实就相当于另一个席森神父,另一个爱德华神父——在这个意义上,我其实是成为了自己的敌人的样子。
倘若病人抗拒着我的传教。我会是怎样的感觉呢?会不会更开心一些呢?
然而,病人们没有抗拒,反而,正如我这么做最初所抱有的期待那样。他们开始平静。祈祷,虽然过去的痛苦将会滞留在他们的心中,但是,他们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