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人类社会比任何人自以为的还要苛刻。还要精确,我的研究能够带来的变化。对其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从异物转化为常物的角度来说,或许,我所设想的更精确地筛选机制,其实早就存在,并一直都在运作。而我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解开它的面纱,让其从没有认知的异物变成已经确认的常物而已。我的导师曾经告诉过我,研究者,并非开创什么。其所作所为,不过是让自己的眼睛,从近视眼无限趋近正常,可以看清楚黑暗深处的事物。研究者,也没有改变什么,所有看似的改变,其实是早已经存在于此处,却没有被观测到的存在。在我还没有独立工作的时候,经常对这句话不以为然,但现在,我才算是对此有了粗浅的理解。”
阮黎医生的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她和自己那位学科导师一起工作的日子,那位导师显然对她的影响很深,但是,在阮黎医生的口吻中,可没对其充满了抱怨。而可以谈起那段时日,自然也就不是什么无法述说的过往。这样的聊天,其实在重新确认了阮黎医生的养母关系后,每天晚餐都会发生,话题往往没有明确的中心,会根据一个话题延伸到另一个话题,最终完全脱离最初的话题,之后又恢复到一些家常事情的对话。很轻松,很散漫,但却又让我觉得,这其实是阮黎医生的刻意之举,虽然她认为我最近的“病情”有所好转,但还需要进一步治疗,通过看似漫无边际的聊天,去加深我对妄想的排斥,这本就是一种持续性的,暗示性的治疗方法——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这般过去了好多天,而这些天来,除了总会做关于“江”的噩梦之外,世界暂时没有任何变化。阮黎医生潜移默化的治疗,的确是充满了效果,会这么想,是因为,我觉得“江”的频繁体现其存在感,便是对这种治疗效果的反弹,但是,除了影响我之外,“江”的力量似乎还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浅薄却又坚韧的隔膜。
这个世界是正常的,而我是异常的,而阮黎医生的治疗,让我的“异常”,转义为“局限性”的概念而存在。异常,是视野和认知的局限性的体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