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低语让陈秋娘泪水决堤,在脸庞无声流淌。这一瞬间,她想起过去的岁月,那样忙忙碌碌、机关算尽,也不过是期望有一天有一个对的人这样对她说,并且执起她的手。走过每一个风雨肆虐的晨昏,直到白了头发,化作尘埃。可是,她寻寻觅觅,兜兜转转,算来算去,上天终不能如她所愿。
这一刻,一个从出生就背负了如山责任,受尽了各种苦楚,成天在敌人的各种谋杀中成长的男子。对她说出了这一句话。虽然这并不等于白头到老的邀约,但陈秋娘却格外珍惜,因为她知道他的这句话是何等珍贵。也许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按照本心来做事,是他这一生不多的任性。
可是,他不了解陈秋娘。她虽然从小就算来算去,谋算人心,但她骨子里却有一种先秦时代的侠气与浪漫:君投吾木瓜,吾报之以琼琚。
你滴水之恩,我涌泉相报。张赐如此待她,她便不能让他太过冒险。
“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冒险。这种事。交给我就好。”泪水无声,流淌了好一会儿。她也顾不得被他笑话,吸吸鼻子。这样对他说。
张赐却是摇摇头,说:“不!我答应过你的母亲,要帮你过平凡〖自〗由的生活。”
“嗨,她不了解你的情况,也不了解她女儿有多么厉害。再说了,具体问题具体解决,你说对吧?”陈秋娘笑嘻嘻地挥挥手,企图说服这个固执的男子。
张赐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支蝴蝶的发簪,轻轻地晃了晃,说:“我收了你母亲的发簪啊。据说这里是你父王毕生财富的地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呢。”
陈秋娘看着那精美的发簪,在心底狠狠地赞美自己一番。她之前推理完全正确,朱文康舍得退掉那么门当户对的亲事来娶一无是处的她,果然是因为她的身份还有后蜀宝藏。
“你收了就收了呗,我老娘留着也没用啊。再说了,她不给你,难道给仇人?”陈秋娘耸耸肩,表示这些都不是事。
张赐蹙了眉,朗声说:“我可是言必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