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云目光一垂:“今日无事了,下去吧。”
顾子青含笑起身,拱手道:“在下告退。”
顾子青退出去后,帐里只剩下阮红云一人。阮红云以手扶额,闭上了眼睛。从军一年有余,早忘了这女儿之态。整日介戎装在身,为防岳王生出收纳之意,更是时时处处与男子相仿,偏这一颗静如止水的芳心,被顾子青激起了涟漪……
入夜后,阮红云有夜巡的习惯,走在营中,听到箫声曲转,问答有情。知是顾子青在借物舒怀,迟疑了片刻,向箫声来处走去。
顾子青立在月色之下,一身清雅,衣摆随风。周围的兵士,或坐或站,或倚或靠,静静地听着曲转之音,竟有人抬手抹泪。
阮红云行到顾子青身后,箫声哑然而止。顾子青回头,双眸中隐有泪光,见是她,却笑道:“将军还未歇息,可是在下吵了将军吗?”
阮红云微微一笑,说道:“先生好才情,只是如此暗哑之调,于战前吹奏,未免不合时宜。”
顾子青微微躬身,答道:“是。在下知错了。”
阮红云轻叹了一声,问道:“先生这曲可填得词吗?”
顾子青微一迟疑,阮红云笑道:“曲都吹了,这词倒不便说吗?”
顾子青吸了口气,轻声吟道:“故里朦胧月,万籁渺无声。长风吹不尽,旌旗卷妆容。何日狼烟灭,良人罢远征。”
阮红云眼中一热,忙转了身,却禁不住两行热泪喷涌而出。想起了染疫而亡的母亲,想起了战死的父亲,想起了家乡,还有家乡那处宅院。何日狼烟灭,良人罢远征。这个顾子青,可真会扎人心窝子。
“将军?”顾子青轻轻拽了下她的战袍。
“去。”阮红云一抖战袍,快步远去。
顾子青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帐子。兵士见没得听了,便也散了开去。
话说哑叔带着死士,跟随镖局动身前往京城,一路上都是心绪不宁。一方面担心家里,另一方面见被保护那人,一直带着兜帽,连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