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留守是亡,还不如险象环生,大人不可优柔寡断,成败在此一念之间。”
李嗣源不解道:“毁了郓州?偌大的郓州如何毁得?”
鼠目闪着冷光,桑维翰刻意将声线压低,笑道:“强拆自是耗时耗力,不如以火焚之,盐帮看到火起,必不会再犯州境,可保我军安然无恙。”他看着李嗣源面色,顿一顿接着道:“烧了郓州对我军无形中亦会造成损失,故而小的张贴告示,以此征得强悍凶残之辈,壮我军威。他们杀亲弑子,造得满城风雨,我军可趁乱搜集尸骸,佯装掩埋,实则扩充军粮,而引火之事全交予他人,日后也方便我军澄清,史书上只会记载百姓因灾荒而暴乱,我军只是镇压尔,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日后再行破城,便由这些亡命之徒作以先锋,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我军伤亡,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将此秘密绝于人世。”
李嗣源想到裴茹海临行之言,不觉羞愧难当,暗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夫也是权势的玩偶,天地之间的羸弱浮游,实是有苦难言。所谓成王败寇,夺了天下,一切过失都将抹去,到时再安抚灾民又有何不可?和平往往建立在尸骨之上,唯有以暴制暴,才可立足于天下,妇人之仁只会将江山社稷拱手让人!”他思忖再三,小声道:“此事做得干净些,老夫自此不再过问!”
桑维翰笑得淫邪不堪,长面足有双掌并立之距,笑道:“小的明白,想必大人也是累了,不如到偏厅休憩一番,小的引荐一人,还望大人赏光。”
李嗣源不解道:“引荐何人?”
“大人去了便知。”桑维翰卖着关子,斜眼看向李嗣源,接着道:“此人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小的也是费了一番心血,大人这边请。”
李嗣源随着桑维翰走出梨园,来到一落偌大的庭院,院中甬路相衔,怪石嶙峋,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显得富丽堂皇,当中五间抱厦,上悬“凌烟阁”三个阴刻篆字。
桑维翰推开阁门,引着李嗣源进入内堂,堂内甚是空旷,显得阴沉而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