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西侧,山脉延绵不绝,似长龙栖卧。
这便是西山,如一条曲折蜿蜒的丝带将草原分隔成了肥沃与贫瘠两部分,过了这些山脉,草地荒芜,更有野狼成群,因此世代待草原生存的匈奴人鲜有在此停留。
而如今,西山脚下无数个穹庐正静静的立着,宛然间看去,如同白色的花朵开在了群山间。
众多的穹庐围拱之中,一只绘满图腾的较大穹庐内,津胡儿正安静的盘坐在矮榻上,他的身前是张铺开的羊皮纸。
羊皮纸有些陈旧,想来是被岁月抚平了当年的光润,上面是早就风干的黑色笔迹,犹如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着无数的线条。
细细望去却是勾勒出了草原的地形。
草原辽阔,想要绘制一副草原地图若不是穷尽几代的心思根本无法完成,最为重要是草原的王者绝不会容许其他的部落能有这份详细的地图。
所以,津胡儿眼前的地图可谓是**一族镇族至宝,地位丝毫不属于族里面年轻力壮的汉子和成群成片的牛羊。
穹庐的帘布被掀开,一抹刺眼的阳光随着一道矫健的身影溜了进来,却是一身褐色胡服的顺卜岭。
不过是数月的光景,顺卜岭整个人宛若大病一场,眼窝深陷,即便是脸颊也只剩下了皮包着颧骨,一头乌丝也半染了霜华。
进入到穹庐之后,顺卜岭看了眼全神贯注的津胡儿,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前两日见到这离别多日的外甥,说实话,顺卜岭心中颇为欢喜。
毕竟,津胡儿是他死去妹妹的骨肉,当初在阳曲城未能保他平安,回到草原后顺卜岭没少自责与内疚,如今见津胡儿平安归来,一直折磨他的心事也能放下了。
最为重要的是津胡儿似乎变了,若是将当初他比作刚出生不久性子胡闹的马驹,而现在的他则是完全脱去了莽撞与粗俗,如同草原上狼,凶悍而又沉稳内敛。
如此,甚好。
顺卜岭颇为欣慰暗赞了句,但稍后心里又涌出了些许的惋惜,为津胡儿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