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远远看着拖车把那辆落水的黑色桑塔纳从水塘里拉出来,车牌上明晃晃的“甘A”两个字母让他心头一震。
不用细看后面四位数,他也知道,这车八成是市委市政府的。
他本想跟着去县医院看看,万一车上那俩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算是目击证人,没准儿还能捞点好处。
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一穷二白,万一惹上什么麻烦,反倒得不偿失。
再说,那姑娘死不死,关他屁事?
回到家,祁同伟换了身干净衣服。
还没坐下歇口气,就看见他爹妈一人扛着锄头,一人提着簸箕,风尘仆仆地进了门。
“爹,妈,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我不是说了,地里的活儿等我回来再干吗?”祁同伟接过母亲手里的簸箕,放到墙角。
“你个臭小子,知道回来啊?我们在地里干活儿,村里人说你救了人,还赚了路费,都夸你呢!”祁同伟的母亲说着,脸上笑开了花。
“赚了几个钱就把你乐成这样?妈,咱们家还欠着村里多少钱?”祁同伟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一饮而尽。
“哎,别提了,一提这事儿我就头疼。”祁同伟的父亲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你看看,这两百多户人家,哪家没借过咱们钱?总共加起来,少说也有个四五万块了。”
祁同伟翻开小本子,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知道,这些钱大部分都是父母当年出车祸后,为了给他筹集手术费、学费和生活费借的。
“爹,你说,我要是以后当了官,村里有人犯了法,求我帮忙,我帮还是不帮?”祁同伟合上本子,眼神复杂地看向父亲。
老祁头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说:“帮!为啥不帮?咱不能忘恩负义,人家当初帮了咱们,咱得记着这份情!”
祁同伟没说话,他知道父亲说的在理,可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许,祁厅长的黑化,并不仅仅是因为梁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