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我哥哥的勇猛在村里已经崭露头角。
同龄的孩子面对他都望而生畏,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是谈之色变。就是那些比他稍微年长一点的孩子,在我哥哥的拳头面前,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哥哥在打架斗殴时所刻画的不要命形象早已令他身名远扬。
一位摇着拨浪鼓的货郎在村庄开始卖力的吆喝着,他穿着藏蓝色的外套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推着独轮车,他那树皮一样的脸颊在秋天的午后毫无生气,他衣服的领边和袖口上长满了油灰与尘土,此刻的空气与他的沧桑一起庄严凝重了。拨浪鼓的咚咚声如同炊烟似的从村后飘到了村前,咚咚声仿佛磁铁一般将妇女和小孩聚集到货郎的面前,他的吆喝声也随之戛然而止。最先听见货郎的咚咚声是一群正在跳着皮筋的孩子:
“那老头来了!”
最先发现的孩子好像被狼追赶似的仓皇出逃,我在听见他们嘹亮的嗓音后向货郎跑去,因此没有顾得上去擦拭嘴边挂着的鼻涕。
贩卖针头线脑的货郎,用铁丝将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围了起来,里面的商品如同鸟儿一样在笼子里让人大饱眼福。母亲对货郎说:
“拿一个顶针。”
我跟随在母亲的身边,她在接过顶针后准备撤离,货郎车上目不暇接的物品让我眼花缭乱,我从那个百宝箱中看到了气球。于是我拽了拽着母亲的衣角,并且用手指了指,母亲一言未发,倒是老态龙钟的货郎在此刻表现出了和我情投意合的一面,他立刻俯下身去拿出了气球,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哥哥将吹好的气球用白线捆了起来,我开始拿着气球在村里舞姿翩翩了,我觉得仅此而已仍不能展现自己的兴奋,于是我骑着一根树枝在孩子们长短不一的惊叹声中招摇过市。我听见了他们的赞美:
“这气球真漂亮!”
突然,其中的一个男孩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年纪看上去与我哥哥相仿,他面带微笑着向我示好:
“借我玩一会儿。”
“走开!”我斩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