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姨,三天前咱们就问着信差人来等,左右没有消息,她疑你半路船翻了掉进水里,哭得饭都没好好吃。你看,我就说,我们玄儿福大命大,这辈子必然无灾无难的。”
卫琨虽年届四十,但许是多年闲差,无甚可气无甚可烦,容貌与气色说是三十岁年轻郎官都有人信,身姿依旧挺拔,无有大腹便便的颓态,唯独笑起来眼角藏不住年龄,一层层的笑纹展开,满眼尽是长辈的慈爱。
与之相比,被一袭霁色披风拢住的戴华箬也不遑多让的年轻,他们二人膝下唯有一女,已然成亲,如今随着官身的夫婿在外任,二人便是这样人前一站,任谁也看不出已是快做外祖的人了。尤其姨母,举手投足的娇态便是好多闺中女儿都要被比下去,偏她一副弱柳扶风的做派,人又生的纤细柔美,全无矫揉做作之感,尤其是那捻帕拭泪的动作教人心都碎了。
“哪路水神不开眼,敢教我姨母伤心落泪。”梁道玄搀扶着姨母,到了码头为给往来官宦贵客们遮风挡雨搭建的遮亭,这里避开人多口杂,又有竹帘帷幕遮挡,是久别重逢等不及回家说话的好地方。
“晚辈见过表姨丈,表姨母。”崔鹤雍规规矩矩行礼,他随着梁道玄也将二人往亲近了叫。
戴华箬含着眼泪带笑颔首,卫琨也笑着开口道:“雍儿愈发的一表人才了,好啊好啊,这一趟辛苦外任归来,今日不如也住咱们家去,一道吃饭也热闹。”
卫琨好客和善崔鹤雍是知晓的,也明白这不是客套话,欣然答允道:“表姨丈惠请,自当从命。”说罢不忘向戴华箬说道,“一路虽然奔波劳碌,但请表姨母放心,表弟身体康健,绝无大碍。”
戴华箬这一双眼始终盯着容貌肖似姐姐的梁道玄,泫然欲泣道:“你们都说玄儿好……可我怎么看,那也是比上次见瘦了,又过了长高的年岁,果然是遇见什么事有了烦愁,快和小姨说说。”
梁道玄对这样的情形和话语早已应付得得心应手,只言笑道:“姨母,我好得很啊,你看……”
“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