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梁道玄看人模模糊糊,但这刻薄又骄横的语气却听得清楚明白,抱着他的胳膊都跟着一紧,然而不等这位抱着自己的表少爷开口,门外似乎又进来一个人。
“母亲!”
表少爷的语气如获大赦,小心翼翼给梁道玄递给这位刚进来的贵妇人。
“你个刁奴,凭你这黑了的心肠也配口口声声说世理?世理便是世之道理,天底下哪家人父续弦前日就可以放任原配的儿子去死的?这是你家的世理?你若执此一词,不如明日你们新夫人过了府,我们好好去问问你未来的当家主母,你口中这世理,在她那是也不是?”
到底是多吃了些盐,也更懂得以威势弹压这般胡搅蛮缠的混人。梁道玄心中暗赞,此时心智也清明了不少,他听得起劲儿,一时竟忘记自己的处境。
那刁奴似乎也是道理和气焰都矮了一截,只能欺负小孩子,一时不敢言语。
“母亲,”被唤作表少爷的少年语气惶急,摇了摇贵妇的袖子,“我方才听到表弟哭声,又细又低的,我进来时他竟在地上,已然不哭了,方才也一直没出声,是不是……是不是……”后面几个字已然怕得颤起声来。
紧接着,梁道玄就觉得有人去试探自己的鼻息,然后一只温暖柔软的掌心就覆住了脸颊,在舒适传递了安全的信息后,他慢慢睁开眼,一滴潮湿的眼泪比光更先抵达他的面颊……
回忆中姑母梁惜月姣华正茂的面容化作此刻面前已有风霜之态的脸庞,已入了花厅的梁道玄感激中又带着几分崇敬地向养育教导自己这一世的人行了子见父母的孝礼,才站起身笑着开口:
“没我在家烦着,姑母定然是笑口常开,这看着气色也好了许多。”
“看来我对你的偏心都是白偏了,你这话就该打。你大哥出去外放三年,你去寻他算上路程也不过堪堪七八个月,我对你俩是一般惦记,要说这话也是你大哥该说。”承宁伯夫人梁惜月端详儿子和侄儿,两人都已是如玉如竹般端正挺拔的男子,她欣慰又觉舒意,拉起两个孩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