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气比往年热,入暑后,惧热的谢景行每晚都不好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后背还长了一大片痱子。周宁心疼,每晚给谢景行摇扇哄他入睡。
白天更热,葛布做的衣服贴在身上,风透不进去,身体闷在里面,不多时就能出一身汗。谢定安也心疼,就去做工买了透气凉快的丝绵,让周宁给谢景行做了身衣裳。
周宁忙里偷闲,用了快半个月才做好一件。
这次谢定安放下夫郎孩子在家,又去了县城做工,是还想再买一匹丝绵,给谢景行再做一身好换洗。
谢小妹见谢景行不放手,衣裳被扯在中间,就去帮忙。
十岁的谢景行力气不足,全凭一股子气撑着没松手。要上辈子的谢景行知道,未来他会因为一件丝绵衣裳跟两个女人争夺,他只会不屑地嗤笑出声。就算他是孤儿出身,但凭着近二十年的努力,成为业界赫赫有名的卧底记者的他,怎么看得上这么一件衣裳。
谢景行知道他应该放手,对面虽只是两个弱女子,以他现在十岁幼童的身体素质,仍是螳臂当车。
可他舍不得。阿父瘦脱了形的脸,阿爹借着烛光缝补时细弱的脖子,一一地从他脑海闪过,他怎么可能舍得。
蓦地,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谢景行低头一看,谢阿娘正用手掐他,捏起一块肉,狠狠一拧,疼痛感瞬间加深。
谢小妹看他这样都不放,急得环顾四处。这强抢家里孩子的新衣裳去送给外家的孩子,让外人知道,她多年的名声可就没了。
“松手啊,松手啊,你个傻子,这样的好东西给你穿,你也不怕折寿……”谢阿娘嘴里骂骂咧咧,表情狰狞地掐着谢景行。
谢小妹视线顿住,旁边小桌上放着周宁的针线篮,中间则是一个粗陶制的大水壶。这是谢定安专门买给谢景行用的,谢景行不喜喝生水,谢定安察觉后,就买了下来,时时备着烧好的水给谢景行喝。
抓起水壶上的把手,谢小妹挥起就砸向了谢景行。
“嘭!”谢景行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