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也没多想,心肠一软,便招手道:
“行了两文就两文,坐吧。”
老头道了声谢,这便落了座。
面摊子不大,但也坐了四五桌人。
只不过没几个正经食客,
或是唠闲的,或是饮酒的,或是歇脚的。
老头被安排在边角的小桌,转头一瞅,
发现紧挨着他的后座,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老者。
自顾的推杯换盏,已然喝的微醺,
稀奇的是,那桌上竟还放着个被襁褓裹着的婴儿。
“叫爷爷,叫爷爷……“
那老者用筷子蘸酒水来奶孩子,并出言逗弄着,着实有够奇葩。
小娃娃咿咿呀呀的也不会说话,舞动着短小的手脚,像在抗议。
他看了眼没再理会。
不大会儿,面端上来了。
摊主心肠实在,非但没瞧不起他,反而多给他加了两勺辣子。
老头道了声谢,便抄起筷子,啼哩吐噜的开始狼吞虎咽。
奈何面干得很,他刚吃了两筷子就噎住了。
摊主见状赶紧又给他舀了碗面汤。
原汤顺了原食,老头继续狼吞虎咽起来,吃相野蛮。
摊主看的起劲,笑着问:
“老爷子,这是要往哪边去啊?”
“往北,去岷州。”他头也不抬。
“岷州?”
摊主闻言一愣,面带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忽的又莫名的叹了口气,摇头走开了。
这碗面被他吃的那叫一个快!
七八筷子见了底,
连碗沿儿的辣椒油都被他转着圈舔了一遍。
最后,再用面汤把碗一涮,一口气儿全灌肚儿里。
“呼……”
至此,
这老头儿……或者说易容之后的许知秋,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转眼已经逃命了一个多月,这还是头一次尝到热乎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