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纯真与无邪,仿佛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永远都是那么美好与简单。
张辰看着阿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与同情,到底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聪明还是愚钝。
从蜿蜒的山道缓缓而下,便是一条古朴的驿道。
这条驿道看似平坦,却鲜有车马匆匆而过。须知房州好歹属京西路,也就是如今的湖北一带,算是大宋腹地,而在这个经济人口急剧增长的时代,此地却并不繁荣,如同一位失意的佳人,独守空闺,无人问津。
房州又名房陵,山林固塞之处,自秦始皇将吕不韦、赵王迁陆续流放至此后,这里便得到了后世帝王的一致认可,成为了一块“流放圣地”,一批批大大小小的政治犯开始前赴后继来到房州,如同张辰所在的华阴张氏。
据说被赵宋官家窃了天下的后周恭帝柴宗训,便被赵匡胤赶到此处最终枉死,而世事难料,几十年后赵匡胤的小弟赵廷美连同一大批宗室子弟被三哥赵光义齐齐从东京城里赶了出来,最后皆在这里郁郁而终,可称天道轮回。
张辰又蓦然想到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不过并不是此处的山水培育了“刁民”,而是这些与统治阶级作对的人早就被视作“刁民”,但平民百姓大多不会考虑其中的悲哀,反倒会对他们横眉冷竖,避之不及,也难怪这里一片暮气沉沉交通甚少。
“这地方是我中华之澳洲啊!”张辰忍不住暗自笑道。
总之,如今算是走出了山村,虽然仍是走不出房州地界,但县治所在定然是另一种风光,张辰目光灼灼只望东方,并未回头流连。
竹山,古称“上庸”,到了西魏废帝元钦时,又因茂林修竹、山清水秀而改名竹山。
紧赶慢赶,一行人经过连夜的奔波,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抵达了竹山县城的西侧。
这座始建于唐肃宗年间的城池,历经数百年的风雨洗礼和战火摧残,却依然保持着依水而建的古老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