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是哪里触动了谢惊尘,他不由分说立即追了上来。尹萝好似被蟒蛇巨藤困缚的猎物,除了柔顺的承受,任何意图逃脱反抗的举动都会激怒这头野兽。
谢惊尘……是野兽吗?
尹萝睁开眼,却发觉谢惊尘正在看着她,琉璃的眼底湿润生潮。她的眼睫扫到他,他怔了一下,力道松了松,忽然放过了她。
微微抬首,吮吻落在她的眼角。
一滴溢出的泪水被他放恣地含入了口中。
“为什么哭?”
谢惊尘声音喑哑得厉害,那把清越冷淡的动听嗓音覆盖了磨砂的质感,又是另一种味道,听得人心尖发颤。
她委屈吗?
可她也是这样吻他的,没想过他要不要,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君子不可仿恶行。
谢惊尘却唯独不想对尹萝遵从这点。
他已经错失了太多次,这次是尹萝主动伸出手,再放过了,或许便是终生错过。
尹萝并不是哭,只是生理眼泪而已。
她想着谢惊尘最初的那句话,惊觉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或许是错的,她试探着细语:
“你弄痛我了。”
谢惊尘轻了力道,却没彻底放开她的手。
尹萝垂眼看着地面,道:
“不是手。”
不是手,又能是哪里?
谢惊尘目光移到她濡湿的唇上,如盛极的桃花,被碾出细嫩的汁液,而今全是他染上的痕迹。
她的胸膛连同吐息,仍在不规则的起伏,连心跳都紧贴着错落,谢惊尘后知后觉生出赧意。
“抱歉。”
谢惊尘的道歉听上去没多少诚意,因为他依然不放手。
尹萝完全没想到谢惊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象下会是这样,与素日相差甚远,她却推翻了移魂之术的猜想,莫名在二者间找到了一丝共通——他敢在年少关键时刻离开家族,隐姓埋名孑然一身闯荡,本就是生了反骨,悖逆之心从不曾真的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