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下的淡青色,以及苍白的唇色揣摩,他好似在隐忍什么。
之前她试探过杜景瑞,从他口中得知,军人哪怕受很严重的伤势,也不会告知家属。
这属于军事机密,不能轻易泄露。
迟屿这是带着伤赶来的。
想到这里,沈意浓的鼻尖不免酸涩。
眼眶中也浮起泪花,打转几许又被她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迟屿是个笨蛋。
大笨蛋!
迟春盛安抚好躁动的高官们,赶忙抽出空隙的时间,在乱成一锅粥的宴厅里扫视着身影。
最终把目光定格在舞台放映室门口的三人身上。
他表情立马变得严峻肃穆,跑过去就把迟屿的手拽下。
声音疏冷呵斥,不分青红皂白:“混账!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上了几年军校,在部队当了几年中尉,把你的熊心豹子胆都练出来了是不是?”
“现在立刻疏散你的保镖群,让局长还有政厅的人先出去。”
迟屿看着面色愤红,口语咄咄逼人的迟春盛,视线凝冷。
瞳底里深藏着的城府令人难以揣测,仿佛他生来便是独行其道,不受任何人挟持。
迟春盛看着他无动于衷,削薄的唇抿成一字线。
紧紧绷着连个气息动词都不愿给,本就火烧眉毛的气性,此时更怒不可遏。
“你那是什么眼神?部队里的长官们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是你父亲,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你的教养学到哪去了!”
教养?
迟屿听到这两个字,千年不融的冰山在此刻有了几分动容之情。
嘴角噙起的绝情和冷漠,化作深夜里,浓稠晦暗的凉薄烈风,直面拂击在他面颊。
明明他什么动作都没有,迟春盛却觉着自己这张老皮,发麻发疼。
“你好意思跟我替教养二字?”
“从我出生到现在,你有搭理过我和母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