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在我给孙晓鸣倒酒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你看上去没有变,还是过去的样子。说完他端起桌上的小酒盅,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我和孙晓军互相对视了一下,我心中有股热流在涌动,我感觉孙晓鸣突然从另一个平行空间回来了,他终于愿意去寻找过去的记忆。我想乘胜追击,把他从黑洞的深渊中拉出来。
我指着孙晓军说,军哥,你好坏,那年你从家里偷走20块钱,害得我们俩替你挨打,你得罚酒三杯。孙晓军忙不迭地说,好好好,我认罚,认罚。他用小酒盅,连喝了三杯。然后又说道,那次我们摔坏的那部蔡司相机,是我同学的爷爷,从德国留学回来时带的纪念物,太珍贵了。我看见孙晓鸣的嘴角,浅浅地又浮起了微笑。
那天晚上,我和孙晓鸣睡一个屋,孙晓军钻进另一个屋,上床后很快就打着呼噜睡着了。我和孙晓鸣靠着床头,毫无睡意。我递给孙晓鸣一支烟,我们默默地抽着。我突然扭过头,看着他说,说说你在里面的生活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孙晓鸣深深吸了口烟,望着天花板,徐徐地吐出来。他一直沉默着,我知道他掉进那个深渊太久,25年的牢狱生活,足以把一个人彻底摧毁掉。
从重庆主城区,到贵州桐梓县,三个小时的高速车程。一路上孙晓军大概对我说了一下孙晓鸣在狱中的生活。他说他每个月去探望他弟弟一次,隔着玻璃,每次会面时间只有30分钟。我问他孙叔叔去过吗?孙晓军说,最初几年,他爸妈每隔两三个月都会去探望一次他弟弟。经常在见面时,他弟弟控制不住自己,常常嚎啕大哭,一个劲地说,爸,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每次见完弟弟后,爸妈都非常伤心,总感觉像大病一场似的,后来我就不让爸妈再去了。孙晓军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起来。
随后孙晓军又说道,如果不出这事儿,我弟弟应该调去刑警队了,跟我爸一块儿工作。我突然觉得命运好捉弄人,一个想当大侦探的人,却沦为了囚犯。孙晓军继续说道,监狱的生活是5加1加1,五天劳动改造,一天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