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当高琰骑着高头大马还乡时,离他从高家逃出来已经过了六年光景。
这六年里他从无名小卒做到了战功赫赫的将军,紧接着把高灵珺送入宫中,让她彻底摆脱了高家这个吸血的窟窿。而后又听闻皇帝对他颇为忌惮,于是果断将兵权交了出去,整日里挥金如土招鸟斗鹰,将积攒出来的好名声挥霍一通。
皇帝倒是很满意他这种状态,于是特地招他回家探亲,看一看家中父老。
但高琰心里明白,从将高灵珺送入宫中时,那皇帝老贼便明白他姐弟二人与母家不和。此次命他回家探亲,纯粹只是为了恶心他罢了。
所以他再次出现在那座阴沉沉的宅邸时,心中并没有许多畅快。
父亲带着几个小妾站在门口迎接,高琰骑着高头大马在他们面前停下,用那双被所有人厌弃的红色眼瞳一一扫过那些面孔。几个姨娘昔日里陌生而尖酸的面庞上均带了些讨好的笑意,总是欺压他的仆从也慌忙上前帮他牵马。只有高濂之,仍然板着一张脸,不舍得露出一丝笑意。
高琰并不在乎这些,在他饱受折磨的童年里,高濂之像是死了一般从未出现过。这十八年里,他也只是遥遥见过父亲两面,若不是高濂之是这些人中最平头正脸的一个,高琰几乎要将他当做是牵马的老倌使唤了。
许是那些姨娘与仆人的讨好让高濂之下了面子,他大声清了清嗓子,未等高琰从马上下来,便冷冷对家人呵斥道:“看看你们阿谀奉承的样子,都忘了他小时候你们是怎么对他的吗?哼,你们倒是愿意巴结,可人家却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就算在外面做了大官发了财,也从未向家里补贴过半个子儿。”
“你既然知道小时候待我如何,难道还盼望着我跪着舔你的脚不成?”高琰翻身下马,直直地站在高濂之面前。如今的他英姿勃发,正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比着高濂之高了半个头,此时那双红眼睛中翻滚着怒意,恨不得变成一团火,将高家上下烧个一干二净:“况且你也说了,我现在是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