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初的世界,像是凌晨两点的夜色,黑得如墨。而远处似乎升起昏暗而又暖黄的一小团月色,映着星星点点的亮,将那黑暗扯破。
沈瑶初缓缓抬头,回眸看着身侧的男人。
高禹川一身休闲服,额间头发微微垂下,少了平日里的冷漠,清俊挺拔地站在她身前,一只手将她牢牢的护着,好像一堵城墙,为她遮蔽风雨。
很奇妙地,沈瑶初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心下竟然沉静了些许。
可周红丽根本不打算善罢甘休,看到高禹川的瞬间,她双眼一亮。周红丽抬起手背,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我没摇她啊,我就拉了一下,这不是她躲么?我的女儿我怎么不疼。”
高禹川将沈瑶初护在身后,周红丽没法碰到她,便伸手抓住了高禹川的胳膊,连带着手背上的眼泪也都擦在了他衣服上。
高禹川下意识拧了拧眉,平静启口:“她现在有孕在身,您担心哥哥的身体,也要关心关心她的身体。”
提起沈瑶初的哥哥,周红丽才停住的泪水再次决了堤。
“我怎么不关心她的身体?昨天她半夜跑出去我到处找,着急死了。”周红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从小到大,我们都没少过瑶初一口吃的,更没少让她读过书。自从他们爸爸走了以后,我一个女人实在是支撑不起这个家庭,只好让她哥不读了,出去工作来供瑶初上学。”
“妈……”沈瑶初摇摇欲坠,她出声想要打断周红丽,可张嘴了才发现,她的声音弱到几乎听不见。
周红丽置若罔闻,继续抓着高禹川的胳膊:“伟义考不上学校,学历太差了,出社会也只能搞销售。那时候销售拿什么拼?不就是酒桌上谈生意吗?为了业绩,伟义只能拼命喝。瑶初会读书,可以说伟义真的是拿命在供我们瑶初读书啊!他喝酒喝了一身的病,钱都拿来给瑶初读书了,错过了房价低的时候,就只能一直住着那破旧的老房子。现在他身体实在是不行了,确实得换个电梯房……”